累了一天,回到学校,躺床上没多久我便沉沉睡去。
夜深人静,我的梦却不怎么安静。
梦里的我,穿着红色的束装衣裙,手持长剑与人激烈对战。战火纷飞中,唯有周松言与我相互扶持,一次又一次地助我脱险。最终,在他的帮助下,我识破了敌人的奸计,痛彻心扉之际,准备与对方决一死战。
画面一转,我似乎忘却了所有,重新回到现代,回到上中学的时期,入夜了,我和同伴却被困在了学校,教室里一片昏暗,几张长长的课桌拼凑在一起,借着月亮铺洒在室内的明辉,我们说笑着爬上课桌,准备在教室睡一晚。
不知过了多久,教室里只剩了我一个人,我平躺着,双手枕在头下发呆。突然,周松言出现在门口,修长的身子,泛着光泽的肌肤,线条优美而兼具力量感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逐步靠近,我的心脏砰砰跳起来。
闹铃突兀的响起。
神秘的梦境戛然而止。
我睁开眼睛,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要死了,这是什么鬼梦?第一个梦还好解释,肯定是昨天下午玩游戏的后遗症,第二个……是否有些离谱?
我仔细回想了许久,确定自从认识周松言以来,自己从来没有馋过他的身子,最多就是淡淡的欣赏,非常客观的欣赏,丝毫不带主观个人喜好。
闹铃再次响起,我将第二个梦境抛了开去,摁灭闹钟,起床迎接新的一周。
新的一周,也是新生活的开始,我不再为情所困,而是充满了斗志,充满对未来新生活的向往。在校认真学习,按时提交课业,其余时间则花在篮球队训练一事上,陪大家一起度过紧张的备赛和参赛时光。
不负众望,校队一路高歌猛进,历经好几轮赛程,顺利地冲进了1/4决赛。
五龙如孟飞宇所说,在今年的夏天,大放光芒,各出神采。校园里,来看大家训练的人越来越多,
天气炎热,现在大家基本只待在室内篮球馆没做对抗训练。因此,室内篮球馆也成了我的驻地之一,有活干活,活干完了我就窝在长椅里看书,复习课业,刷刷手机。
半决赛前两天,大家的训练一如既往地晚,每个人都不敢懈怠,他们距离冠军,还剩两场比赛,每个人都在想办法继续突破自己。
偌大的球场,不断地发出篮球撞击地板的“砰砰”声,我一个人坐在边上的长椅里看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们总算准备撤退。
“走了走了,今天就到这吧,饿死了,先吃点东西去。”
“走走走,顺便点杯奶茶,吃完了再回去洗澡。”
我望了眼他们,寻找到孟飞宇的身影喊道:“我有个快递忘拿了,你走不走?不走我先走了。”
“等等我,我跟你一起,我先冲个澡。”
“行吧,你快点。”
于是孟飞宇走过来拿了衣服准备进馆里的更衣室。
我又看起了手中的书,看着看着,不知不觉躺了下去,躺着看书,舒服多了,虽然手要拿着书,但仅仅一会儿,手也不觉得累,等手累了,再坐起来就好了。
只可惜,我低估了自己躺下后与秒俱增的睡意,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等醒来,天光变暗,最后一缕斜阳余晖微弱地透过高高的窗户映射进来,提醒着我,夜晚即将降临。
室内球馆里好像没人了?
睁开眼睛,慢慢的适应了光线后,我转动视线在球馆里逡巡了一圈,确实没人了,不过浴室里好像还有人在洗澡,应该是孟飞宇。
这小子,太慢了,我都睡一觉了,他还没冲完澡。
我又躺了一会儿,才缓缓地坐起身,收拾东西。突然,水声停了,很快,有人从浴室出来。
刚暼见那道身影,我便出声抱怨道:“孟飞宇,你怎么这么慢?”
那道身影顿住了,意想不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:“飞宇出去了,他好像还没回来。”
“啊?”我讷讷地转过身,极为惊讶,居然是周松言。
视线定在那道身影上,借着微弱的光,我看见了块垒分明的腹肌,紧致平坦的小腹,还有极其流畅优美的腰线,充满着原始的生命张力,双手垂在侧,力量感十足。
我的目光被紧紧吸住,无法移开,能明显感觉到,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。
孟飞飞,快停止,移开视线,去开灯。有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大喊,然而她的力量太薄弱了,几乎是一瞬间,我的脑海浮现出那晚梦里的场景。
心跳地更快了,我意识到,不能再这样,不能再顿在这里。于是我抬了抬眸子,看向对方的眼睛,却见那双眼睛幽黑深邃,在昏暗的光影里静静地看着我。
我再次顿了顿,喉咙发紧,过了好久,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略显沙哑道:“我去开灯。”
说完,我立即转身朝门口的大灯开关处走去,结果走得太急,心乱意麻之间竟忘了看路,没走几步我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,吓得发出一声惊呼。
那道身影很快地冲了过来,扶住我。
距离突然被拉进,呼吸间,鼻腔内窜进好闻的沐浴露香,周松言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,带着我往旁边坐去。被他的身影笼罩着,周身全是他的气息,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狂跳了,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躯体,将身旁之人扑倒,细细感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。
内心越是狂躁,我的身体越是一动不敢动,我老老实实地重新做回椅子上,然后便听见周松言轻轻一笑,“你近视度数高,还是别乱动了,我去开灯。”
那声音低低的,既轻且柔,莫名带了丝蛊人的诱惑,我的耳朵开始发烫,心里不自觉地想:算了,他说我度数高就高吧。
没过多久,馆里的大灯开了,我微微眯了眯眼。等再次适应好光线,我去看周松言,他正背对着我穿衣服,那小麦色的后背和腰线再我眼前一闪而过。在我的视线还未来得及移开之时,他转身看了过来。
视线对接,我的耳根愈加烫了。
我很是不好意思,当即拿起自己的手机,准备看看时间和手机里的消息,不知道孟飞宇这小子去哪了。
令人尴尬的是,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,等了好半天,开机开到一半又自动关了机,看来是电量告罄。
我冲周松言笑了笑,“手机关机了,不管孟飞宇了,我们先走吧!”
周松言点点头,从一旁拎起自己的包。
没想到的是,门从外面锁住了。周松言很淡定,当即翻找包里备好的钥匙。然而找了半天,一根钥匙都没有。
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可能落在宿舍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,可以给他们发个消息,喊个人过来开门就行了。”
我们重新坐回了长椅上。
“我只给飞宇发了消息,其他人口风不严,对你影响不好。”发完消息,他温声道。
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,不仅是我的耳朵,我的脸也开始发烫,“……好。”
灯亮着,我却再也不敢看他,我们彼此沉默着,静静地坐在那儿,一句话都没有。
我的心七上八下,明明知道应该说点什么,活跃一下气氛,却偏偏什么话都不想说,也想不到该说什么,就那样煎熬地坐在长椅上,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然后呆呆地看着椅子旁边将我绊倒过的那箱矿泉水。